程嘉甯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做的。
印象里的他每天都忙得鸡飞狗跳的，在家里的时候也每天忙到十一二点。
原本就不是个爱聊天的人，虽然在自己半年的“调教”之下正常了很多，但是两个人真正最好的闲聊的时候还是很少。
羽真彻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老婆你先睡，我忙完这点儿就去陪你。”
程嘉甯看着手里的大纲，不知怎么得，眼泪就流了下来。
“甯姐姐……这就过分了啊，不至于热泪盈眶吧？”seifert直接震惊了，“你该不是在故意欺负我们单身狗吧？”
“我哪有……”程嘉甯瓮声瓮气地说，“他每天那么忙，哪有空管我的这些破事儿啊……”
“他为了帮我写这份大纲肯定又熬夜了……这一堆大纲怎么着不得花上四五小时的时间……”程嘉甯哭得更厉害了，“他昨天晚上肯定一宿都没有睡……”
“真是的……我一不看着他……他就不听我的话了……”程嘉甯越说越委屈，“不行，我得回去！”
“好啊，我送你回去。”seifert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都没达成的目的居然这么意外的达成了。
果然还是羽真彻有办法。
—
深夜的新国灯红酒绿。
川流不息的车流让这个城市的街道看起来像白天一样拥挤，路旁林立的路灯和周围大厦上的霓虹灯u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这已经到了深夜。
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月亮已经在天空中悬挂了很久。
“噶……”
一个穿了一身脏兮兮西装的男子拎着一个酒瓶在街道上东倒西歪地走着。
行人看到他，仿佛看到了瘟疫一样纷纷躲开。
那个人怪笑着，似乎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他把酒瓶口塞进嘴里，仰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空了个旧瓶子被他用力地甩到旁边的墙上，紧接着就四分五裂了。
他笑得更开心了，走过去蹲在了那堆碎片的旁边，然后拿起来一块碎片端详着。
他把自己微卷头发拨开，在头顶的位置有一个白色的毛发缺失；他把刚才那个碎片放在那个位置，几乎和白色的缺失形状一致。
脏兮兮西装的男子癫狂地笑着，然后把碎片丢回了地上，扬长而去。
他小的时候经常被虐待，他的爸爸是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他总以为那个因为他犯病而被她掐死的妻子是被自家儿子弄死的。
以至于他每每想起件事情，都会用酒瓶子砸他的头；因为伤口会被头发遮蔽住，即使好友亲朋也看不出来。
久而久之，他的头上留下了很多伤口，最严重的就是这一块白色的缺失；在那次被他爸爸毒打了一顿之后，再也没有长出过头发来。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只不过两个人力量实在过于悬殊，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反抗失败的结果只会是更加狠戾的毒打。
他小的时候一直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么狠呢？
直到他后来看了一个叫愚行录的日影，才发现这个社会没有最冷漠，只有更冷漠。